My word is my weapon; my practice is my revolution

Beyond void 幹﹗把有血有肉的社運論述出來﹗

Thursday, June 29, 2006

墨西哥大選前夕:世界杯是我們的分心物﹗

--領男


#本文之修撮版本在2006年6月28日刊於《周末畫報》



文:領男(香港獨立媒體民間記者)

按: 中北美洲的墨西哥在六、七月被稱為忙碌的國家,他們的足球隊首度以種籽身份,打進世界杯十六強;另一邊廂,螢光幕前的國民要馬不停蹄,穿梭足球直播和國內 新聞報導之間,看看那位總統候選人將會跑出,本文寫於七月二日大選前夕,道出筆者認識當地人對選舉政治愛恨交錯的心理,本屆大選正巧與世界杯碰撞一起,拼 湊出一個有趣的故事。

在世界杯月,墨西哥人只想看足球什麼都不幹,有記者問當地市民:「你們快有新總統了,現在心情如何?」,他們回答說:「我們只需要一個分心物」。墨西哥人的妙答,不止反映對足球的狂熱,卻透露了言外之音:大選既是墨西哥的大日子,也是市民無法直望的心理重擔。

大選的陰影:龍舌蘭經濟效應

六 年前,墨西哥社會經歷了一次大考驗,選民七十一年來首次選出一位反對黨的候選人霍斯(Vincente Fox)上台執政。筆者還在墨國留學時,一位咖啡店老闆告訴我:「六年前我不介意誰當選,總之要踢走執政的革命黨。我知選擇是有限的,但至少用選票表達我 的意願,除了這樣,還有什麼辦法?」

墨西哥人表面上都為足球而忘記一切,但其實每次大選前夕,他們的擔憂往往多於期盼,老闆對選舉政治的無助感,就是他們的寫照。有次一位球友問我:「世界有種每六年就會大幅貶值一次的貨幣,你相信嗎?」他說的,就是墨西哥幣披索(Peso)。

在 過去七十一年,墨西哥一直由建制革命黨(Institutional Revolution Party)執政。雖然每六年舉行總統競選,但國乎沒有一個有力動員足夠選票的政治組織跟革命黨匹敵。故每次大選前夕,投資者最關心的,就是黨的權力交接 問題,由於黨內的消息不向外流動,幣值浮動不穩定。

八八年的情況更嚴重,當時革命黨出現內訌醜聞,令總統候選人名單遲遲未能公開,一度令 選情告急。點票初期,反對黨一度領先,但點票工作突然宣佈有問題需要 暫停。翌日重新點票,革命黨的票數突然直線上升勝出,即使最後保持執政權,但那次選舉帶來的社會動蕩及國際輿論衝擊,令披索貶值至新低。

直 至一九九零年代初,墨西哥國內更出現嚴重經濟危機。當時政府的經常帳赤字始迅速擴大,為了彌補缺口便發行政府公債,後期還有短期墨西哥美元公債,可是固定 匯率不能維持下去。同一時間,國內出現了有史而來最嚴重的動亂事件;而臨近大選,黨又再出現爭權醜聞,黨候選人還遭暗殺。最終使資本大量外逃,外匯市場信 心劇降,政府被迫讓匯率自由浮動。

當時的倒債危機已經在西半球造成市場不安,形成「龍舌蘭效應」(Tequila Effect),連鎖反應使全國恐慌,經濟就像醉倒一樣。在銀行門口通宵達旦等候提款的日子,墨西哥人到今天依舊歷歷在目。

缺乏出路的本土政治

墨 西哥大選每六年舉行一次,憲法規定總統只限工作一屆,以免昔日獨裁者專政的歷史重演。在這種選舉法之下,革命黨能夠連續十二屆執政,是拉丁美洲一個奇蹟。 在當地留學時,經常都會聽見霍斯的新聞,雖然當地人依然稱讚他是首位透過民主選舉誕生的總統,但他在國會的動議案通通被否決,任職期間就成了例行公事。六 年麻木地過去,墨西哥人對於七月二日的大選,還有多期許?

在零四年的國家週年聽證會上,霍斯站在總統席,準備宣讀報告。面對二百多位革命黨議員,他的演辭要不是遭死對頭打斷,就是被場內示威牌、口號、海報騷擾而被迫暫停。當地的政治評論員說,墨西哥的政治從未如此糟糕過。人民有自己的選擇了,但政治環境否得不到改變。

雖 然革命黨輸掉總統的位置,但仍然是地方和聯邦國會的大多數。革命黨於首都城市的票都輸掉了,可是在鄉郊地區,勢力穩固得很。即使資本家現在都轉向支持霍斯 所屬的右翼國家行動黨(National Action Party)。可是,革命黨在基層與農村的動員力量仍極之強勁。

墨西哥差不多是 拉丁美洲之中擁有最多工會的國家。當中組織繁多,就連在街頭的抹車工人也有官方工會,成員之多,足以媲美一個政府。一位在馬路邊抹車的工人向我展示他的工 作証,說自己屬於國家唯一合法的抹車工會,而證上的徽章不是墨西哥國旗,而是革命黨的黨徽,要當抹車工人,首先要加入革命黨。工會明文規定,會員每六年就 有責任出席革命黨候選人於省、市議會及總統選舉的集會,而每次集會,工會領袖都會記錄會員的出席情況,若果有工人沒有克盡己任,會被罰款或取消牌照。他 說:「懲罰不用很嚴苛,只要停牌十天,我就手停口停了,收入不夠妻兒糊口了」

工會在過去幾十年協助建造一個穩定的政治環境,也是革命黨內一股強大勢力,每奉選舉,黨都會透過基層網絡動員選民,特別在偏遠的山區農村,他們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小結

  現在,政治分析家都忙於猜測墨西哥國家隊表現對政治前景產的影響,以為球隊挺進十六強,球迷滿意表現就會增強對執政黨的信心;相反就會化成不滿,在野黨便 坐收漁利。然而,筆者認識墨西哥人的印象,「我們需要分心物」不過是黑色幽默,用以掩飾對政治前景的無助與空虛心理。

圖片來源:筆者攝於墨西哥街頭,建制革命黨請工人跟黨登記戶藉的廣告宣傳

*相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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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男:《The Day of Democracy》 (現任總統Vincente Fox的故事)
領男:《墨西哥的黑暗時代》(建制革命黨PRI的歷史)
領男:《老師不見了?》(墨西哥的工會政治)
領男:《紅色警報:查巴達千里長征立即暫停﹗》(墨西哥民間運動的實踐)
領男:《左派運動席捲全球,拉美社會峰煙四起》(拉美左翼運動的情況)
《秘魯大選:拉美左翼陣營的內部矛盾》
地球男孩的世界:《賈西亞的二次執政機會》
地球男孩的世界:《關於玻利維亞的另一種觀點》
領男:《智利大罷課:企鵝的革命》

Friday, June 23, 2006

公關技倆造就的媒體說辭

#本文之修撮版本於2006年6月21日之《AM730》

上週末,幾位為子女爭取居港權的家長站在灣仔天橋上示威的事件,被政府和大眾傳媒批評得體無完膚。論者多數以「阻礙交通」和「擾亂公眾秩序」等簡單說辭作描述。獨立媒體兩位民間記者當天在場作直擊報導,得到的卻是另一個故事。

事發當天,兩位民間記者先後到場,一位早已走入被警方封鎖了的遊行隊伍之中,在最貼近的位置採訪。當時橋上家長抗議的,是九八年港府透過人大釋法推翻,並修改基本法原先對居留權的定義,要求當局翻案,令他們早日一家團聚。

家 長原先由灣仔遊行至終審法院進行集會,但四名家長至警察總部時走上對出天橋頂,要求與李少光見面,他們垂下「還我子女公道」和「抗爭八年仍然空逼上天橋無 陰公」等字句,而馬路上有約三十位支持者,還有大量軍裝警察在場到處封路,把橋下的人擋開,再以倍數警力將示威者圍困。

警方和消防一早在橋底擺放充氣墊,怕家長「失去理性」跳下來,但其實當時的戒備是誇張失實的。在場不是有規模、組織的動粗或衝擊,防範未然本意良好,但也得了解眼前的情況,眼前的是班公公婆婆,為何要派來大批軍裝、消防、救傷車?

翌日看見輿論偏向政府,當場採訪的民間記者都認為,記者似乎被警察的公關技倆所蒙騙了。當天的工作,是要繞過警方設下的恐慌佈局,才能找出線索,搞清事實,讓我再說一個小故事。

話 說家長在當天希望跟保安局的李少光會面。但根據一位警民關係副主任說,保安局正進行緊急會議,要家長在該處等候答覆,她們每三十分鐘就向警官詢問一次,但 一直未有回覆,橋上橋下無奈僵持下去。後來她們聯絡的警官不知所踪,待會又來了一位新負責人,說保安局沒有舉行會議,雙方又無奈進入膠著狀態,警察就繼續 封橋擋路,電視台繼續直播,直至深夜立法會議會到場,事件才告一段落

警察順水推舟,以小題大造的佈局製造一幅公眾恐慌的圖像,把事件一拖就是九小時。當警察改行公關策略處理突發事件,媒體工作者照板煮碗式的新聞敘事手法,是否顯得過時?大家可以到www.inmediahk.net看看民間記者的報導,就會明白何謂公關策略造就的媒體說辭。

相關文章:

阿野:又一公關陰謀?灣仔居權抗爭直擊
長鬚:居港權抗爭八年 家長子女未團圓

Sunday, June 18, 2006

Bossini:快出來見我﹗


按:六月十五日星期四,Bossini事件又有新進展。敬豐公司的工友控告廠方拖 欠達四百多萬工資的訟裁有了結果:廠方勝訴,只需賠償兩個月的加班費。「大學師生監察無良企業行動」(SACOM)繼兩星期前的封鋪行動後,將於幾天內發 起另一波行動,見文義憤填膺者,請立即聯絡召集人丘梓蕙,電話9428-7640,電郵:vivienyau@sacom.org.hk",或在 inmedia留言,在下代為聯絡。

31名屬敬豐公司的裁床工人控告廠方拖欠薪金的訟裁,於6月15日星期四有了結果;廠方被判勝訴。

尊重「合約精神」;工人「集體回家」

不 出所料,工人就廠方因搬廠而須賠償的經濟補償金的指控,因為證據不足而被判不成立》,原因是廠方交出了工人簽署的「自願離職書」。可是,五月並非內地民工 回鄉高峰時期,整個部門的工人卻突然在同一時間集體以「回家」為由辭職,工人有沒有在受廠方威脅和欺騙的情況下簽署離職書?這有待工人來港跟公眾親身說 法。

無需賠償社補罰款,裁定發放加班費了事

起初工人認為工廠有少許讓步,可能是因為香港給了很大壓力,工廠就想盡快找工人解决,解决完了加班費,要去珠海的就補一點,不去的應該會被調到與敬豐距離半小時車程的羅氏工廠。

但如深圳一貫的做法,法庭裁定廠 方只須賠償兩個月的加班工資了事,無須賠償廠方因拖欠加班工資,而應多發放的25%的賠償金。另外,廠方一向拖欠工人的社會保障金,也因自願離職的「合約 精神」而不用賠償。因此廠方只須賠償本來應該要賠償的很少的部份。工人對此判決非常不滿,有十多名工友已經開始組織打算上訴。

訟裁過程惹人懷疑,工人望來港參與行動

這次法庭的判決,其實跟前幾天廠方與工人開會時提出的賠償方案是一樣的,即只賠兩個月加班工資,其他一律不賠。因此令人懷疑,其實判決拖了那麼久,是要待廠方與法庭「傾掂數」,詳情有待「大學師生監察無良企業行動」進一步調查跟追,但內地工人上訴工作經已開始了。

起初Bossini要求待法庭處理,不肯跟團體會面,但訟裁過程又遭到質疑,現在連法律也保律工人了,有工廠的車位工友表示願意來港請願。見文者請加入行動,你們可以聯絡「大學師生監察無良企業行動」的丘梓蕙,或先在此留言。

圖片來源:多個團體於六月三日在旺角的Bossini分店請願照片

相關文章:

《Bossini事件:仍未解決﹗》
《Bossini你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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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June 14, 2006

智利大罷課:企鵝的革命

按:智利的公共教育在獨裁者皮諾切特(Augusto Pinochet)於七十年代執政期間起了巨大得變化。當時他起用了一批來自美國加哥經濟師(Chicago Boys)重新制定公共政策,其中以私營化的工作最為快速,工程擴展至不同的共公服務,包括教育。直至現在,全國只剩下百分之三十五的公營學校,百分之十五於全私人學校讀書,其餘的都是國家資助的半私營學校,而九成入讀私校的學生也能升讀大學,相反只有一成半的公校學生進大專。皮諾切特的經濟模式,日後成為了智利的管治傳統,即使他被趕下台,後繼的總統時快時慢地推進私營化工作,直至新上台的紅色娘子,社會黨的巴利切特(Michelle Bachelet)最近就通過增加大學入學試費用和削減車船津貼的法案,於是學生發起一九七二年來最大型的罷課運動,這篇文章譯寫自一篇關於智利學生運動領袖的故事,從他的經驗去審視全球新自由主義運動引起的反抗,智利可能是星星之火的源頭。

譯寫自:Socialist Worker Online: "The revolt of penguins in Chile" (14/6/2006)

智利的大型學生示威反轉了整個國家,他們的行動,迫使政府放棄原先的計劃:削減教育經費。

穿西裝打領帶校服的智利的學生一向被稱為「企鵝」,他們動搖了新總統巴利切特(Michelle Bachelet)承繼著獨裁者皮諾切特的社會結構了。現在,這位本年初才當選的社會黨總統被迫要撤退了。在過去六週,一百萬罷課的學生成為了智利的標記;被他們佔據的學校高達一千間中學,而差不多所有大學,每週每日都發生大遊行。

這個運動不屈不撓地抗衡著智利政府這個精密的鎮壓機器,機器由手持防捕槍的警察,和裝上了水炮的坦克組成,它們射出來的水,帶有刺眼的酸性。而有些只有十三歲的學生,就用木棍、石頭和氣油彈反抗。他們的抗爭原先只是一場防衛戰,目的是要停止巴利特切的政府上年三月通過的增加大專入學試費用,和削減學生交通資助。可是,運動好像雪球一樣滾大了,現在卻變成了學生進攻之戰。運動現在要求政府全面補貼學生的車船津貼,和免除所有大專入學試費用,還要立即取締前獨裁者皮諾切特下台前訂立的智利教育私有化的法例。

學生聯會(Federacion de solidaridad de estudiente)的主席Rodrigo Olivares說:「大專教育的平均學費只是一年四千元」,另一位聯會的委員跟政府談判時說:「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學生能進大學,而工人階級的子弟更不能夠支付他們子女的飲食和交通費用。巴利切特說現在沒有錢,但她剛剛購入的十七架f16戰鬥機,就足夠我們一年的教育開支了﹗」

運動由高校協會(Coordinating Assembly of high school)組織的,他們的成員,是本年由共產黨青年團、社會黨和大專學生聯會的成員組合而成。運動由各校派出兩位代表,再由代表團選出出三十四個委員跟政府談判。高校協會的民主性格,標誌著成員踴躍地投入他們的綱位,雖然巴利切特帶領的社會黨也有參與運動,但我們不會因此而出軌。

企鵝的大遊行捲入了智利社會上不少群體了,包括了大專學生、工人和家長。有意見調查指出,現在百份之八十七的智利人也支持學生,而每週一次的遊行,矛頭也是指著巴利切特自四月開始鎮壓和拘捕學生的指令,她的命令觸怒了智利社會,還引起了學生反抗,她害怕鎮壓的指令將造成社會動蕩,於是放棄了原先削減教育經費的計劃,但依舊拒絕學生的訴求。

在五月,一班只有十三歲的學生佔據了位於首都聖地牙哥的學校,等待總統於五月廿一日發表有關教育改革的講話,當她完成了那次沒有回應教育問題講辭,運動就好像火一樣,在全國燃燒起來了。同日,教育部長Martin Zilic召開會議,邀請學生代表進行談判,但當天有百多名學生到場,只有幾位獲批准進入部長會議室,最後部長沒有出現,他只派出秘書跟學生會面。

Olivares說:「他的做法令整個運動的成員都怒火中燒了」,「我們說,在部長未到之前也不會坐下來,現在是我們提案的時間,不是政府。還有,所有來自智利各地的學生都已加入了高校協會了,現在協會的規模已是全國性了」

往後兩週,整個教制體系都癱瘓了,全國有一千間學校被企鵝佔領,他們在校園不停講出學生的訴求。當時有三個很重要的遊行在不同地區發生,他們同時都跟防捕警察發生過衝突和被捕。政府在這緊急的狀態之下才肯跟三十四位高校協會委員進行談判,他們有一點退讓,勉強確認了智利學生的訴求。

這次企鵝學運的高潮來自高校協會於六月五日發起的全國大遊行,當時有不少民間和政治組織也有加入,當中就連教師工會也有出席。那天,防捕警察又再擺出路障,數千名學生跟警察衝突直至半夜。十五至十七歲的學生帶領運動,就成為了智利的新現象,他們在電視辯論上令國會議員尷尬極了,他們又令新聞報導員大怒,也令政府官員看似小孩一樣手足無措。

Olivares解釋他們如何跟部長談判時說:「如果部長走出外面抽煙,又或者去跟巴利切特商量,我們就會中止談判。如果跟我們談判的不是部長,我們就不會對話,這就是當天的情況,由下午五時到深夜,他被圍堵了,如果他辭不達意,我們便會開始詮釋:部長先生,你不能這樣說,你在羞辱我們,這不是我們的訴求。」

根據Olivares說,巴利切特開出的條件,是政府討價還價後的最後一著。對幾千名屬激進派的學生來說,條件好像是個勝利,但其實是個騙局。她最後答應全國五份之四貧窮學生,免除大專入學試的費用,以及全數資助車船津貼,可是她將會繼續將公共行政服務外判出去。他說:「巴利切特成立了一個委員會進行改革,當中有百份之十由學生參與,但其性質只是資詢,而沒有決策權。而國會也可以無視委會員的意見,如果總統應許委員會有百份之五十的學生代表,我們便會接受」

他還說:「現在高校協會將會停止佔領學校,但會維持向政府施壓,現在孩子都累了,也竭盡全力了。我知道政府想跟我們繼續以談判的方式來分化學生,可是這樣將會很困難,他們沒有可能將那麼多的學生消音,何況大家都知道共同的敵人是誰。」

企鵝的抗爭距離完結還有一段日子,但他們己學習了很寶貴的一課,他們永遠也有勝利的可能。

圖片來源:智利獨立媒體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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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男:秘魯大選:拉美左翼陣營的內部矛盾
領男:紅色警報:查巴達千里長征立即暫停﹗

國際頭條:秘魯大選:拉美左翼陣營的內部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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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領男 (香港獨立媒體民間記者)

#本文之修撮版本於2006年6月14日刊於《周末畫報》

按:零五年至今,有多位左派總統於拉美國家上台,令媒體盛行著一種叫「拉美左轉」的說法。路透社上週引述一份討論拉美局勢的期刊時說:「當談及拉丁美洲左轉的局勢,很少人留意到左翼內部也分開兩大營陣,一是開明激進派;其次是保守民綷派」。剛剛結束的秘魯大選,正反映著「左轉陣營」內部,其實隱藏著更複雜的故事。

一位自稱委內瑞拉派駐秘魯的軍人,在六月初接受《委內瑞拉分析》時說,同行有十九名特種部隊隊員駐守秘魯,總統查維斯下令假若左派候總人加西亞 (Alán Garcia)當選,他們將策動政變。即使委國政府公開否認這次醜聞,總統查維斯亦早已表示,他將會召回委國大使,斷絕兩國邦交。彼此同屬左派陣營,為何鬧得如激烈?前者主張推行有限度的市場經濟和較溫和的外交政策,接近歐洲盛行的社會民主理念;而後者則屬舊派左翼政治理念,主張激進的國有化政策,並且跟鄰近的社會主義政權建立軍事同盟,以對抗美國為首的帝國主義侵略。

烏馬拉:帶領秘魯走進民綷革命邊緣

在秘魯大選前,各方討論都集中在這次選舉的獨特。這次是秘魯大選以來,鮮有的左派交鋒,由兩大左翼陣營:保守民綷派的烏馬拉(Ollanta Humala)和開明激進派的加西亞之爭。

委內瑞拉總統曾高調表明全力支持加西亞的對手烏馬拉。這位軍人出身的候選人,在前總統藤森執政時,曾與陸軍發動過一次叛變行動。查維斯說很欣賞烏馬拉不畏強權,敢於以行動爭取公義的性格。並主張他假若當選,有必要進行國有化政策,因為只有沒收財富由政府再分配,才能解決拉丁美洲貧富不均的問題。而烏馬拉也表明,假若自己當選,就會帶領秘魯加入「善良軸心」,並且參與跨地域的政治經濟和社會改革。

烏馬拉提到的改革計劃,就是拉丁美洲的保守民粹陣營近年建立的同盟「善良軸心」,軸心為保守民粹派建立了不少具革命性的社會基礎。例如最近波利維亞政府為了停止跨國企業壟斷國內能源操控價格、甚至透過利益輸送干涉波利維亞主權,決定派軍沒收企業的天然氣資產,再跟委內瑞拉建立能源互助協定,藉此繞過壟斷的市場,兩國共享平價能源;另一軸心成員古巴推行社會改革計劃,繼早前捐出電視、書本、文具和提供教師予波利維亞幫助掃盲運動,最近又在當地成立二十間醫院,提供疫苗及所有高科技設備,還會派遣醫生到當地工作。這些合作計劃既排外,又對拉美社會起著革命性的意義,但因政策的游說工作全靠總統個人魅力,決策權也掌握在少數官僚手上﹝例如天然氣國有內化事件,也未經過國會辯論就派軍﹞,故被稱為左翼陣營中的保守民粹派。

烏馬拉原先準備帶秘魯加入的,還有一個包括了大豆、牛奶、茶葉、咖啡和高卡葉貿易的排外貿易圈。這個計劃是委內瑞拉為了杯葛所有支持《美洲自由貿易協定》(Free Trade Agreement of America)的國家而提倡的。當時查維斯聲名拒絕美國、哥倫比亞和秘魯加入軸心貿易圈。﹝秘魯?前總統托尼度就因此在會議上被查維斯批評為「哈巴狗」,並聲名要「埋葬」協訂。另一方面,民粹陣營游說烏馬拉上台後加入軸心的軍事同盟,委內瑞拉查維斯為了衝破美國的武器禁運,並且不斷拉攏西班牙、俄羅斯等國家購入武器,為軸心作好準備。最近,首批俄國戰機運抵委內瑞拉,查維斯將進一步以國有的石油換取更多的支援。

加西亞:激進旗幟鮮明,秘魯應走自己的路

在秘魯大選前,軸心領袖已準備就緒,全力將秘魯和烏馬拉進左翼陣營中的民綷派。他們跟加西亞同屬左翼,但雙方壁壘分明,在大選前後互不相讓,即使加西里最後的些微票數勝出,秘魯市民推測,烏馬拉給加西亞的支持,將不會多於一百日。

豪無疑問,加西里將自己置放在左翼的開明激進派。在一次訪問時他說:「我視自己位於巴西與智利之間,他們各擅勝長。﹝巴西總統﹞羅拉是現實主義者,而智利政府卻有很出色的技術官僚」。

跟委內瑞拉、波利維亞和古巴成立的「善良軸心」不同。加西亞在參選時,經已清楚界定自己的政治立場,他表示不會加入軸心,也不會行使國有化政策。另一方面,加西亞高調反對「善良軸心」鼓動民粹,亦表明將實施相對自由的市場經濟政策。然而,即使他跟打著「反美帝」旗號的軸心相距甚遠,但對於激進左翼政治理想的堅持,卻不下於查維斯,在反對美國在拉美推行美洲自由貿易區計劃這點上,他認為將損害秘魯農業,故將來絕不讓步。

加西亞在一九八零年曾當選過一次秘魯總統,當時他只有三十五歲,被譽為「秘魯甘迺迪」。後來卻因政治迫害逃往哥倫比亞尋求庇護。十五年後重返秘魯,在一次集會中說:「 我已經改變了,只有上帝和傻子才永遠不變﹗」,他揚言不會重走昔日管理不善,縱容官員貪污腐敗的老路。並於在競選前承諾,上任後將放寬貧困家庭貸款條件,調高礦場東主的稅率。雖然沒有大膽提出國有化政策,但政治主張跟善良軸心國非常相近,只因拒絕加入他們的權力核心,因此被查維斯口舌攻擊,擺出快將他「剔出」左派陣營以外的姿態。

小結

拉美將往何處裡去?當查維斯宣佈與秘魯斷絕邦交一刻,加西亞回應說:「不要以為秘魯會受委內瑞拉控制,秘魯人要走自己的路」。大選後,拉美左翼的圖像更加清晰,跟善良軸心劃清界線以後,相信會跟他尊敬的羅拉和智利的「紅色娘子」巴切萊特走在一起。加西亞能否爭取更多拉美左翼的支持?現時他最關注的,應該是七月的墨西哥大選。

圖片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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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June 10, 2006

Bossini事件:仍未解決﹗

--領男


按:這兩三天收到聲援敬豐工人的團體電郵,他們說Bossini的代表依舊不肯介入事件,在採購上花點功夫向廠方施加壓力,現正部處下一部行動,請各位密切留意事態進展,以及有關行動的安排。

六月七日,bossini的人力資源部經理聯絡大學師生監察無良企業行動, 表示她是bossini公司受權負責處理敬豐事件,但bossini仍須了解事件是否如聲援團體聯署信上所言,她們將會諮詢法律意見,要求給予三星期時 間,而中間會匯報調查情況。她多次強調敬豐不是bossini的直屬廠,所以調查須時將會較長。對此,Bossini也很無奈。

敬豐工人的最新情況

敬豐工人的裁床訴訟還未有判決。6月開始,敬豐變本加厲,每天辭退一名工廠保安,直到今日,已經4名保安被辭退,保安收到辭退信後,廠方要求工人立即收拾離開工廠,工人拒絕,立即召公安驅趕工人離廠,保安十分憤怒。

香港聲援團體的跟進

香港團體已經進行兩次針對bossini行動,而bossini有初部的回應,他們不再以公關敷衍團體,以免他們的聲援行動影響Bossini的生意。經 過多次聯絡,團體表示不可接受三個星期的拖延時間,因此已經發信通知bossini,只能接受最遲下星期一,即六月十二日前跟團體會面,否則有下一步行 動。

今天,Bossini的人力資源經理再致電大學師生監察無良企業行動, 回覆他們最遲星期一見面的要求。Bossini認為敬豐已將整件事交由法庭處理,覺得應該相信法庭的判決是最公正的,而就Bossini所知,法庭將於幾 天內就有結果,故未有判決前與團體會面並沒有意思。而且,Bossini的代表質疑聲援團體是否聽了工人指控敬豐的一面之辭。

Bossini要求待法庭處理,團體卻不能接受Bossini的回應,事件將會如何發展?我也期待聲援團體的電郵,大家如果收到團體的電郵,或他們在inmedia發放的行動消息,請不要光回應,記緊要走出來支持。


圖片來源:民間團體在六月三日於Bossini旺角西洋菜街分店的行動照

相關文章:《Bossini你答我﹗》

Bossini你答我﹗

--領男


按:最近老闆欠薪走數的的問題在Inmedia惹出現不少口舌之爭,但始終未能幫助行動。我們還可以做什麼?具體討論怎樣追討打工仔的欠薪的行動?民間記者打算跟今天行動的參與者走在一起。

採訪:BoBo、葉蔭聰、領男、阿野

執筆:領男、阿野

攝影:領男


昨晚收到一個要求追討工人欠薪的緊急電郵。內容說,Bossini於國內的其中一個成衣供應商敬豐企業欠下工人四百多萬。包括中國勞工通訊香港職工會聯盟街坊工友服務處,和大學師生監察無良企業行動在內的多個團體介入這事,多次聯絡Bossini也得不到合理回覆,公關最後透過電話答覆團體,指Bossini「沒有能力也沒有責任介入」。團體決定於今天採取行動,發起以圍牆方式阻礙旺角分店運作,直至Bossini介入事件。

沉重的心情,輕快的腳步

下 午四點九,我跟民間記者葉蔭聰、阿野和Bobo到達旺角西洋菜街Bossini分店,行動經已準備就緒。召集人在預備音響,參與者就齊集商店門口,等待發 號指示就立即行動。我問身邊的朋友:「收到電郵了,今天的行動怎樣?」,他說自己也跟我一樣只收到緊急電郵,沒有跟組織者聯絡過,於是我幫手向途人派發單 張,邊派邊看事態發展。唯封舖聽來茲事體大,事前沒有充分瞭解行動細節,我相信大家心中都會有點憂慮。第一是廣傳的電郵會否早已被警方得悉,他們可能早有 準備阻止行動;其次我們這些沒有參與過圍牆式行動的支持者,萬一需要我們,怕缺乏預備弄傷同伴,於是猶豫如何幫行動。

那時沒有多想了,執 起單張向途人派發吧。令人鼓舞的是,兩個多小時的行動,雖沒有分店經理出來接信、雖沒有社運歌曲和載歌載舞,但行動有越來越朋友加入撐場、有小朋友通場跑 為大家打氣、有不同朋友出來講話分享、有途人駐足細讀單張、有私下的談論和(哪怕是精神上的)支援等等。氣氛,不錯呀。

勞資對立的畫面

支 援國內工友的勞工團體代表說,Bossini向內地採購的成衣公司——香港敬豐企業有限公司——通知八百位工人,廠方將會從深圳搬到珠海,不願跟從的將不 獲發工資。即使同意隨工廠搬遷,也得要先簽下離職合約,把原來的工齡取消。而且公司在工人簽新約後,將不會發放解約賠償金、加班費和社會保險金,情況跟本 地清潔工的情況一樣,以每三個月放一次大假,再跟顧員簽新約的方式,避開強職金的支出。而這次情況比香港更惡劣,涉及欠下的八百位工人的金額,一共四百三 十七萬元。

巨額欠薪,對行街的打工仔來說,應該是照鏡一般共同分享的感受吧,故行動在西洋菜吸引不少市民圍觀。一位大姐跟葉蔭聰談得特別 投契,她說自己也是成衣工人,現在有錢佬話搬就搬,在國內的情況甚至更離譜,行過看見行動,自己身同感受,所以很支持今次團體聲援行動。除了本地市民,也 有不少國內同胞停下來,向參與者詢問敬豐工人的情況,人數甚至跟香港人不相伯仲,令整個行動打破了深圳河的邊界,構成了一幅勞資對立陣營的畫面。

哪裡是行動的衝突面?

二 個多小時的行動中,中間發生過小插曲。因為商店經理一直沒有出來接信,於是築成圍牆的示威隊伍就迫走近店門口,擺成圍牆的姿態「阻住做生意」。其實參與者 並沒有阻止途人進出購物,即使勞資對立的情況壁壘分明,但不少人依然會在側門進出。在我走近人牆拍照時,店內多次發出掌聲,那時我聽到「反對無良企業,不 要血汗衣服」的口號,以為售貨員身同感受,才鼓起掌來以示支持。後來知道掌聲是向我們示威,每當一位從側門進出的客人結賬,她們就會集體鼓掌一次,以示對 阻礙做生意不滿。

因此,反對無良資方而採取的行動,一下子由勞動者對老闆,轉向店員了。由於經理一直躲在店內沒有接信(從賺錢的角度看這 難道不是蠢到上天花板的決定麼?明知團體就是要找生意最旺的分店生意最好的時段來行動,卻眼巴巴看著人牆堵著自己的店,還有人流魚貫的流到旁邊的 Giordano!)。

行動一方面向公眾強調一個資衝糾紛的案例,但似乎得不到售貨員的支持,卻鼓動了她們的不滿。我想,如果當時有團體 的代表走入店內,跟店員解釋行動的對象不是她們,大家打工仔,只要經理肯接信,只要集團肯負起理所當然的企業責任,抗議者難道賴死不走?有汗出有糧出,難 道不是樸素得無話可說的硬道理?勞資糾紛無日無之,誰知bossini的前線sale屎會否需要工會協助。

小結

很 含糊有一種感覺,就是勞工(由清潔工到記者,由製衣工到NGO Worker)似乎都缺乏一種對自己位置的政治自覺。這說法很不清楚也總有例外。但無論如何,除了應付眼前的生產線、要交的那篇稿、要洗的那個厠所、要羸 的那個campaign等等等等之外,對整個社會的民主化和有別於曾蔭權李國章劉遵義的社會進步,能起甚麼作用?自己有甚麼角色?是不是麵包和尊嚴的對 立?還是若沒有為自己爭取尊嚴的動機,也別指望尊嚴能換回麵包?

筆者不是從事勞工的組織工作,當中肯定有大量細節和困難是我等外人無法體會,但作為民間記者,或任何今天在bossini門外感受到參與者/工運的生命力的人,參與程度或有高低,或許也是值得多想一步,設想一些方法令更加多人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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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June 09, 2006

國際頭條:左派運動席捲全球,拉美社會峰煙四起


按:在零五零六年,多位左派總統先後在拉丁美洲當選,由波利維亞、委內瑞拉、智利及古巴帶動的新政治運動使當地政局起著新變化。繼委內瑞拉、波利維亞及古巴成立「善良軸心」後,多位總統都從政治及社會運動方向開展左派運動,今天以拉美最新局勢為剪報頭條。

年初當選的波利維亞原住民總統摩拉利斯( Evo Morales),於五一勞動節向佔據國內天然氣的跨國能源巨頭發出最後通碟,聲名將會派駐軍隊從新接管波利維亞的能源,停止巴西、阿根廷、西班牙、法國 及美國財閥繼續侵蝕國家經濟,新政府需要採取行動維護國家主權。Merco Press和關注商界新聞的《Bloomberg》今天報導,摩拉利斯在重新接管能源重鎮後,在本周一宣報撤出駐軍,並與委內瑞拉建立石油及天然氣能源盟邦交。

此外,另一個「善良軸心」成員古巴則繼續向波利維亞的社會改革提供援助,繼早前捐出電視、書本、文具和教師,推進當地的掃盲運動。Prensa Latina今天報導,波利維亞宣佈該國與古巴簽訂另一條援助協定,古巴將會在波國成立二十間醫院,並提供疫苗及所有高科技醫療設備,還會派遣醫生到當地工作。

另一個拉美左派勢力委內瑞拉除了積極拉攏盟友,更不斷拓展軍事勢力。《西雅圖日報》轉載《美聯社》報導,指委內瑞拉正於美國禁止對該國輸出武器,積極向俄羅斯、西班牙、中國等國家發展邦交,以防衛國家可油能源為理由向新同盟買入武器。此外,查維斯跟善良軸心的關係更緊密,《委內瑞拉分析》報導,波委將自成立另類貿易圈,兩個除了社會互相支持社會和能源改革,還會發展自己的大豆、牛奶、茶葉、咖啡和高卡葉貿易,杯葛美國、秘魯和哥倫比亞等支持《美洲自由貿易協定》(Free Trade Agreement of America)的國家。

智利首位女總統Michelle Bachelet當選後,國民亦趁機響應拉美的左派運動浪潮。最近則發生了自1972年來最大型的罷課運動。全國學生對智利對政府列出四點訴求:提供大學入學考試、交通費用,更改學期時間和更改教育法。Ohmynews今 天報導:「五月十九號以後,國家學院(Instituto Nacional)已被學生佔領,用作抵抗智利政府之用,學生要求政府應將產銅的收入用作投放教育」至直現在,已有超過三百間學校被學生佔領,學生指政府 沒有聽取他們的訴求。」本週一,智利政府的教育部長與學生會面,但到來支持者眾多,部份甚至來自五百公哩來城鎮,由於遠道來到首都聖地牙哥 (Santiago)的學生不被部長批准進入會場,會議最後被迫中止。

總統暫未回應這次學生運動,Bloomberg今天有簡短的報導,詳見此連結

圖片來源:作者攝自墨西哥一次示威集會,市民高舉「夠了﹗新自由主義﹗」的標語